人生1984 第456章 老实交待

李云海接到谢嫣然后，带她来到中山路。

三角花园和黄兴路的夜市街，还有下河街这一带，一直都是西州市的繁华中心。随着下河街的兴起，市民们更喜欢往那边购物。但三角花园这边的市场还没有衰败。

李云海和谢嫣然来到新开的湘菜馆。

谢嫣然说靠窗的位置好，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风景。

两人坐下来，李云海让她点菜，又说自己吃过饭了。

谢嫣然啊了一声：“李总，你吃过饭了？那我一个人没必要吃大餐，我吃碗米粉就行。”

李云海说没事，我看着你吃。

谢嫣然便点了两个菜。

这时，外面一辆小车停到了对面的三角花园门口。

林芝和沈秀兰下了车。

沈秀兰忽然之间看到了这边菜馆的李云海。

“林芝，你看，那是云海吧？他这是和谁在一起呢？”沈秀兰指着湘菜馆问。

“是他。”林芝也看到了，微微一怔。

沈秀兰问道：“你不是说，他在家里吃过饭才出来的吗？怎么又有应酬？”

“我也不知道。”林芝的双眼，死死盯着谢嫣然看。

虽然只看到谢嫣然的侧脸，但也看得出来，她年轻漂亮，神采飞扬，充满了青春活力，正在和李云海有说有笑。

“要不要去打声招呼？”沈秀兰问。

林芝摇头说道：“别管他，我们逛街去。走吧！”

她拉着沈秀兰的手，走进了三角花园，不时回头看一眼窗边的李云海和谢嫣然。

李云海对此浑然不知。

吃过饭后，谢嫣然笑道：“我们要不要去逛逛街？”

“你要买什么吗？”李云海问。

“不需要买。”

“那回酒店吧！”

“你想我了？”

“呵呵！”

“走，回酒店。”

他们的车子刚走，林芝和沈秀兰买了东西出来，也开车离开，到夜市街去逛。

晚上十点多钟，李云海回到家里。

林芝已经回家，哄着孩子睡着了。

李云海冲了凉出来，看到林芝来到了自己床上躺着。

“今天晚上，你和倪教授谈得怎么样？”林芝笑着问道。

李云海道：“我没去找倪教授，一出门正好遇到了个朋友，陪她聊天去了。”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林芝追问，脸色很平静。

李云海笑道：“是个女的。”

“她不是我们公司的吧？”

“不是。”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发展成朋友关系的？”

“你这是查我呢？”

“就是问问，不能问吗？”

“喔，其实她是刘杰的朋友，之前一起喝过几回酒，就这么认识了。”

“她找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随便聊了聊天。”

“你们去哪里聊的天？”

“她没吃饭，我请她吃了个饭。”

“在哪里吃的饭？”

“咦，你今天怎么了？追查我的行踪？”

“不敢。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三角花园新开了一家湘菜馆，在那边吃的饭。”

“后来呢？你们去哪里了？”

“就在一起聊了聊天，然后到天华大酒店的歌舞厅坐了坐。你怎么回事啊？揪着不放了是吧？”

“没什么，我和秀兰到三角花园逛街，看到你们了。”

李云海的心猛的一跳。

还好他刚才早有预感，知道林芝忽然之间这么问，必定有个原故，所以没有撒谎。

他人变得精明了，在林芝面前说话，只说实话，但是会把最关键的事情隐瞒不说。

这样一来，哪怕林芝再厉害，也识不破他真实的行踪。

果然，林芝心里的疙瘩也就释然了。

“你和一个美女单独约会，就没干点什么？”林芝似笑非笑的问。

“呵呵，能干什么啊？天气这么冷！我连衣服都懒得脱呢！”

“哟，你还想脱衣服呢？人家可是小姑娘，你小心她缠着你，让你身败名裂。”

“所以我不敢嘛！”

“难怪你不找秀兰了，原来你找着更年轻好看了的。”

“是啊，我堂堂四海集团的大老板，要找几个年轻妹子还不容易？我跟你说，你男人在外面还是很吃香的。”

“少得瑟了！上来，让我检查一下。”

李云海嘿嘿一笑，麻利的钻进了被窝。

他和谢嫣然约会的时候，保留了一定的实力，就是为了回家来交公粮。

林芝满足以后，过去带孩子不提。

李云海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西州不大，以后还得小心一点，撞车的机率太大了！

第二天，李云海率人来到四海中心视察。

工程项目通过了验收，装修也是按照李云海的要求设计装修的。

四幢大楼全部是现代化的风格，是全省最豪华最高的大楼。

项目总投资达到了20多亿人民币。

李云海要求在三月底完成搬迁前的所有扫尾工作。

四海集团将在四月份搬进来。

公司的搬迁工作容易，最让李云海操心的是大厦裙楼的商业应用。

裙楼有五层楼，肯定要开发成现代化的商业广场。

李云海最开始的想法是开发成电脑城。

但他做为重生者，又知道电脑城的寿命只有二十年。

20年以后，受到网购的冲击，所有的电脑城几乎都难逃衰败的命运，就连鹏城的华强北都难逃时代大潮的洗刷。

所以李云海决定不搞电脑城，而是搞大型商场，再在商场一楼开一家四海办公设备的专卖店。

做商场也是个很麻烦的事，自己做？还是招商入驻？

合作的话，找哪家企业合作？

李云海联系了郭婉华，想听听她的意见。

郭婉华说香江这边有很多成熟的商业广场，要不就从香江引进一个？

这么做的好处是，李云海只需要按年收租金，把裙楼出租给别人经营和管理，省事省心省力。

郭婉华也提供了另一条思路，就是自己招商，这么好的地段，这么高级的商业大厦，肯定有很多品牌愿意合作，自己管理，赚的钱更多，但需要一个强大的专业的管理团队。

现在的西州，也有一些名牌专卖店，但并不多，主要集中在中山路到黄行路这一带，还有就是友谊商场。一件时髦的衣服，卖几百上千，也有人消费。

全省几千万人，哪怕只有20%的富人，这个消费能力也很强。

90年代的土豪特别多，乍富起来的这批人，需要名牌、豪车、名表来衬托自己的身份，像国外的劳力士手表、皮尔卡丹服装、皇冠轿车，渐渐的成了富人的标配，也成了富人炫耀的资本。

所以说在黄兴路开高档商场肯定是有市场的。

李云海让郭婉华找香江的大型连锁商超谈判，请他们过来考察，看看能不能谈得拢。

郭婉华联系了两家商超的老板。

结果人家一听说是内陆城市，再一问这边的工资水平，便不感兴趣，说有钱还不如投资到特区。

西州在90年初期，招商引资的确很难，因为完全不具备优势。

就算是中部地区，西州也不如一江之隔的江城。

1990年，东塘百货大楼是西州第一个年销售额过亿元的商场，成了全市乃至全省百货的象征。

但这是国营商场。

至于私营大型商超，还没有先例。

后来红极一时的平和堂还要等四年才能开业。

香江的连锁商超看不上西州，不愿意前来投资。

李云海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招商，自己干。

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必须先找到有能力管理大型商超的团队和人手。

国内并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才。

别说西州了，便是北金上海等地，还是以国营商场为主，私人商超还是新鲜事物。

国营商场的经营模式和现代化的商超有着显著的不同。

在计划经济时代，国营商场卖什么，都是有计划的，就连四海集团想在里面搞个专柜，还得求爷爷告奶奶。

正所谓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国营商场的货也不愁卖，所以他们的管理者，实质上是个官，并不懂多少经营方面的事务。

李云海想挖他们过来，一来难度大，也来也没有必要。

他决定从自己公司内部培养一支管理队伍。

事情传到了陈泓耳朵里，这天，她打电话给李云海，自告奋勇的说要来帮忙管理四海中心的商厦。

李云海接到她的电话后，并没有马上做决定。

因为陈泓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怕她管不住这么大一个摊子。

于是他说道：“陈泓，你还年轻，需要历练。再说了这份工作和你的专业完全不搭界。”

“我是不懂，我可以学习啊！再说了还有你可以教我呢，是不是？你不管请谁来做事，都得从头学习，没有人天生就懂这个。你还不如请我哩！我马上就毕业，现在也可以离校实习，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去西州，过年我都可以不回家。”

“陈泓，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做，你一个小姑娘，何苦受这份累？”

“朱林和龚洁都能当你的分公司经理，我为什么不能？我不比她们差！”

“你不想当演员了？”

“当演员也是为了赚钱，你能让我赚到钱就行了。”

“嘿！”

“我不管了啊，你必须得同意！我明天就去西州，我要离你近一点。”

“喂，陈泓——”

“明天见！”陈泓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李云海缓缓放下电话，把赵金平喊了过来。

赵金平知道老板最近在为商厦招商的事情烦心，提供了一个建议：“中山路百货大楼的经理，名叫钱长宝，他是个人才。老板，我听说他最近有离职的想法，如果我们能挖他过来，那管理方面的事情，交给他做就行了。”

李云海沉吟道：“钱长宝？我就怕他身上官僚气息太浓重，凡事都按国企那一套来搞，那就搞不活市场。”

赵金平笑道：“他来了以后，就是帮你做事，总能适应新的环境和新的要求。就像我一样，我当初也是帮国营商店做事，后来在你的领导之下，不也做得还可以吗？”

李云海道：“行，那你约一下他，我和他谈谈。”

赵金平道：“这个容易，那就约在今天晚上？”

李云海道：“三角花园那边有一家新开的湘菜馆，叫什么湘里湘味，那里的菜还不错，就约在那边好了，离中山路百货大楼也近。”

“我知道那家店，行，就约在那边。”赵金平答道。

李云海道：“就我和你，嗯，再带上苏红吧！”

赵金平说好，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他过来汇报：“李总，我联系了钱长宝，他答应晚上出来吃饭。”

李云海问道：“赵总，钱长宝为什么要离职？是想下海？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辞退？”

赵金平嘿嘿一笑，说道：“他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贪恋美色，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和公司的一个柜台小姐搞到一起了，他老婆发现后，便闹到了单位去，他在单位待不下去了，主动辞职。”

李云海一怔。

赵金平道：“老板，人无完人，只要他有能力，能完成你交待的事情，个人的私情，可以忽略不计。”

李云海缓缓点头：“那他的家事是怎么处理的？”

赵金平道：“他离了婚，现在和那个柜台小姐在一起过日子了。他前妻是个母老虎，凶得很，我见过几回，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李云海道：“晚上先见一面再说吧！”

赵金平离开没多久，林芝过来李云海办公室。

“云海，我听说你要请钱长宝？”

“就一个想法，还没有决定。”

“云海，这样的人不能招。我听说他的事，为了一个外面的狐狸精，就把原配妻子给离了。这人品德有问题！这样的人怎么能招进公司来呢？”

林芝是人事副总，公司要招人，肯定要向她汇报。

赵金平跟林芝一说钱长宝的事情，林芝便觉得不妥。

李云海道：“人非圣贤嘛！我们看人，要全面的看，不能只看他一时、一事。”

林芝道：“云海，这样的人不能当我们公司的管理人员！这是原则问题。”

李云海皱眉道：“那照你这么说，凡是离过婚的，凡是出过轨的，都要踢出我们公司？我们只是一家公司，不是道德模范单位。即便是体制内，也没有这样的要求。”

林芝道：“怎么没有？他不是被百货公司开除了吗？”

“他是自己辞职的。”

“只是这么外对宣传而已，他其实就是被开除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晚上和他见一面，和他谈一谈。如果不行的话，我就不招他进来。”

“这个事情，你真得考虑清楚了。我们公司又不是收破烂的，别人不要的人，我们捡回来做什么？还当个宝来供着？”

“你这话有些过分了啊！那男人就不能犯一点错了？犯了错就要一棍子打死？”

“得看是什么样的错，有些错误是不能被原谅的。”

李云海苦笑一声。

晚上，李云海和赵金平、苏红来到中山路的湘里湘味餐厅。

这家餐厅的装修很上档次，比起玉楼东来也毫不逊色。

赵金平预订了一个包厢。

他们到达的时候，钱长宝已经到了。

钱长宝三十多岁，人长得很高大，看着精明强干。身边有个女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打扮得花枝招展，身材相貌还算不错，估计就是他的新欢。

“李总好！久闻大名！”钱长宝老远便伸出双手，笑着和李云海握手。

李云海点点头，说道：“钱总，你好。”

钱长宝尴尬的笑了笑：“我辞职了，不再是什么钱总了。”

大家落座。

李云海和钱长宝聊天，发现此人有些料，谈吐风趣，说话有条不紊。

钱长宝是大学生，有知识，又有经验。

中山路百货大楼在他的管理下，这几年的业绩还算不错。

跟在钱长宝身边的那个女人，嘴皮子也厉害得很，接人待物很得体。

李云海问道：“钱长宝同志，你辞职以后，有什么打算？”

钱长宝之前和赵金平通过电话，知道这次会面意味着什么，当即挺了挺腰身，正色说道：“李总，我本来打算带着梁敏一起南下发展。南方有特区，机会多。可是我听赵总说，四海集团要搞一个大型的商超，我不揣冒昧，毛遂自荐，想帮李总做事！”

李云海道：“我们是私企，你明白吗？”

钱长宝道：“现在不管什么国营和私企了，能赚到钱就是好企业。现在的国营企业，人浮于事，里面的人都在搞尔虞我诈那一套，没有几个人是真心做事的。我早就想下海了。李总，我不在乎编制。只要你肯要我，我一定帮你把商超做起来。西州是我的故乡，我的家人都在这里，如果能留在西州工作，那当然是最好的。”

李云海问道：“你要怎么样打开局面呢？”

钱长宝道：“很简单，公开招商！我们只和国内外最优秀企业合作，这样才能拉高我们商场的档次，才能真正的打开销路。我们和国企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有更大的自主选择权。请你给我两个月时间，我一定能把四海商超开起来！”

李云海道：“你知道现代化的商超是怎么经营的吗？”

钱长宝道：“李总，我到香江和沿海城市考察过，我知道商超是怎么运作的。”

李云海和他具体的谈了谈，觉得此人可用，便道：“行，钱长宝同志，很高兴可以和你合作！”

钱长宝端起酒杯，站起来，双手高举过眉，说道：“谢谢李总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负所望，干出一翻成绩来！”

他微一迟疑，指着身边的梁敏说道：“李总，梁敏是个销售人才，她之前在中山路百货大楼就是销售冠军，请问能不能也给她安排一个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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