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归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悟

() 不知过了多久，沈凌将青灵毫无温度的尸体抱起，如行尸走肉一般踉跄着毫无目的的朝前走去。

他只知道青灵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温柔的低声呢喃，白皙的柔荑永远都不会再轻抚自己面颊。

“我要这一身实力有何用，开创这武者职业又有何用！？”

不知走了多久，青灵的玉颈上浮现一块云朵状黑斑，随着时间推移颜色越来越深，令沈凌如迷路的小孩一般不知所措的哭出声来。

不管是帝王红颜、乞丐富商，到头来终究逃不过这一天。

来到一处幽静之地，发疯似的用双抛出一个大坑，看着青灵耳后浮现的黑斑，沈凌跪在坑瞳孔涣散。

天已入夜。

大颗雨滴噼啪落下，闪烁的雷光使大地如临白昼，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惊醒了落汤鸡一般的沈凌。

“对不起，对不起…”闪至青灵身旁，冰冷的雨水使昔日如谪仙般的青灵越发冰凉，雨滴溅起的泥泞沾染了圣洁的身躯。

轻轻摩挲伊人的面孔，沈凌低声诉说着，如夫妻睡前的片刻温馨。

“我再舍不得，却也不愿见到你那般模样。甚至不愿你出现那般模样。”梦呓般的喃喃声，沈凌双突然收于侧腹，搓了又搓，终于还是咬牙按在青灵身上。

“火焰刀，火焰刀…！！”

沈凌双眼紧闭，内息奔腾不休，械的释放着自己最拿的武学，虽然心在颤抖，双却坚定不移。

当沈凌内息耗尽脱力瘫倒在地，面前已经只余一堆灰白色骨粉。

“何须有墓，你的墓便是我的归处。不如将墓立在心，有我便有你。”

捧起骨灰洒向天空，决然的转身离去。只是这心头却依然如刀绞一般抽搐。

沈凌又开始了漫无目的游荡，似乎失去了青灵，他已不知身归何处。日升日落，花开花败，走过了春夏秋冬严寒酷暑，却走不出心的阴霾。

直到来到一座小城，一群嬉闹的孩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要饭的好臭！你们谁踢她一脚我就给他一个糖果！”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女孩儿颐气指使的说道。

“打死这要饭的！我说这几天我们家一直好臭，原来是她的原因！”

“对，打死她，整条巷子都有一股臭味！”

几个八岁的孩子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拳打脚踢，脏兮兮的身影蜷缩一团，双臂护住面颊瑟瑟发抖。

过了半晌似乎失去了兴趣，衣着华丽的女孩儿捏着鼻子重重哼了一声走了过来，看到沈凌更是满脸嫌弃，狠狠瞪其一眼快步走开。几个孩子一哄而散，远远绕过沈凌追了上去，期待着她许诺的糖果。

远处几个成年人乐呵呵的看着此处，似乎毫不在意。

沈凌这才发觉，自己的行头已和乞丐毫无区别。

乞丐又如何，人生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沈凌脸色麻木的继续向前行去，眼神扫过小乞丐的一瞬间，身体陡然一僵，如遭雷击。

透过其抱在头上双臂的缝隙，看到那熟悉的小脸和黑色的眸子，正是小萝莉无疑。

缓缓走上前去，两人乞丐般的衣着倒是如出一辙。察觉到走来的沈凌，小萝莉坐起身来，满是灰尘的身上毫无伤痕。看来如沈凌一样，保留了一身实力却甘愿受人欺凌。

“我放不下我的包袱。”沈凌面朝人来人往的街头，瞳孔却没有焦距，思绪已不知飘向何方。

“我也是。”小萝莉清脆的声音并未改变，只是与其漆黑的眸子一般充满了麻木。

“我以为已经将她的痕迹尽数抹除，却不料只是自欺欺人。”沈凌自嘲一笑，满目凄凉。

“我以为已经将自己的过去尽数抹除，嘿嘿。”小萝莉也是自嘲一笑，两人之间忽然多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相顾无言，直到头顶升起轮残月，颜色各不相同，这是西古大陆的标志。

“芸芸众生，所图为何？”盯着轮残月，沈凌突然出言道。

托腮发呆的小萝莉思考良久，轻声说道：“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吧。农民想着明年的收成，官员想着明年的功绩，帝王想着留名青史，修炼之人想着提升实力。”

“提升实力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吗？”沈凌低头沉思。

“也许吧，神灵就是无所不能的。”

“但是连他们自己都无法不朽。”沈凌轻叹一声。沉默半晌，突然自言自语道：“师傅，如今我才可以肯定，你当时一定已经进入了结丹期，初窥大道门径，为何要唯唯诺诺陪着笑脸只为光复古武？”

话落，周围再次陷入了沉寂。

两人却是不知，在那满是碎石枯枝的灌木丛，泥泞已没过两人胸膛。

一声鸡鸣，耀日洒下第一抹光辉。蒸发夜晚凝聚的水滴，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萝莉，你有目标吗？”沈凌忽然起身伸开双臂迎向朝阳。

“目标？要目标做什么？”并未在意沈凌的称呼，小萝莉疑惑的说道。

沈凌嘿嘿一笑，显得神清气爽，原本平和静谧的气质再度锋芒毕露。

“包袱，只有先背起才能放下。当你背起一些什么东西时，自然而然就放下了之前的包袱。”此时的沈凌如一柄出鞘的神剑。“拾起了目标，才能放下包袱。”

沈凌突然转身钳住萝莉双肩将其提起立于自己面前，直视其漆黑的双眸。

“为何要彻底抹除？她永远活在我心，过去的你也永远活在你心。放下的不是过往，而是真正的‘包袱’。”

看着萝莉的眼神逐渐明亮，沈凌放开双，轻声说道：“生物的第一本能便是存活，当你将其抛开之时，才是找到了真正的目标。我愿继承我师傅的夙愿，哪怕是在在数千年后。”

小萝莉同样张开双臂迎向朝阳：“我要让魔族再无压迫，我要废弃魔族的等级制度！”

“让我们为目标而奋斗。”

在萝莉眼此刻沈凌的笑容比朝阳还要温暖。握住他伸出的大，声音清脆而欢快：“为目标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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