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归来 第四十章 恩威并施

落针可闻的会议室中响起一声轻叹，却是亚伯微微摇头老泪纵横。他与这干瘦老者可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没想到暮年之时竟然做出了如此糊涂之事。虽然痛心疾首，但是他看得出沈凌定是杀戮果断之人，就算拉下脸面相劝也是徒劳。何况沈凌所列出的三条罪状，令他根本就无从开口。

“下一个，张轩。”沈凌口中的声音令一个三十多岁浓眉大眼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的爬到沈凌脚下抱着他的腿痛哭道：“少爷，我知道错了少爷，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是一时糊涂，只是一时糊涂啊。”

其声音之凄惨简直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沈凌却是毫不动容。冷声开口：“第一条，透露罗杰弟弟行程给罗斯，造成他的死亡。第二条，以权谋私，在分店中安插亲信。造成员工怨声道载，人心涣散。第三条，中饱私囊，提供假账，给阿法异装造成每年接近两千万联邦币的损失。其罪当受尽折磨而死！”

十多分钟后，又一具软绵绵的身体如垃圾一般与干瘦老者扔在一处。无孔不入的压力令一人精神崩溃，恶向胆边生，金属摩擦声中附上一套五阶异装提起一把双手大剑在众人惊呼声中朝沈凌狂劈而去。

只见沈凌一指点在大剑侧面，大剑便向一侧偏去。双手一搓轻按在其身上，轰然爆响。一团焦黑之物上面包裹着通红的铁水落在一边。

台下响起一片吞咽唾沫的声音。

二十多人在深渊一般的恐惧中跪倒一片哭喊震天。被沈凌冷冷的眼神扫过，皆是闭嘴收声，绝望的耷拉着脑袋。

“下一个，金熙太。第一条，私通阿法家族支脉，私自将军部定制异装出售与他。第二条，以权谋私，胁迫女性员工，威胁科研人员投入他人麾下。第三条，参与暗杀艾莉丝与欧杰的计划。其罪，当诛！”

话音落下，一块小小的贴片已经插入一人眉心，还未来的及露出痛苦之情便瘫倒在地，四肢抽搐。

“下一个…其罪当诛。”

“下一个…死罪可免。义务服务三十年，职位不变，派人监督。”

当有人免去死罪，剩下二十人皆是眼前一亮。只要能保得性命，别说义务服务三十年，就算义务服务一辈子也心甘情愿。何况职位不变，只是派人在身边监督衣食住行。

“其余人，有些是在蛊惑中失了本心，有些是被他人胁迫，或者其他原因。我不怪你们，但是你们要承担自己对阿法家族所造成的损失。根据损失多少，有不同时间的义务服务。如果觉得可以接受，就签下合约，一切照旧。如果不愿意签，补偿阿法家族损失，可安然离去。”看着跪倒在地众人眼中逐渐泛起希望，沈凌再次对坐于台下的人说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们或许有人忠心耿耿，或许有人也有或多或少的问题。若愿意留下从此不再追究。若不愿留下自觉补偿家族损失之后可自行离去。”沈凌的话令众人再次惊讶。

“但是，离去之人若后续被我发现有问题，无论天涯海角，必死无疑。”沈凌话锋一转冷声说道。“好了，请大家选择吧。”

除了那些参与谋害艾莉丝亲人的负责人之外，其余的沈凌一个也没有动。那些心思狠毒之辈定然不能放过，斩草不除根随时可能反咬自己一口。但是其余人没必要取其性命，罪不至死只是其一，其二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但是在座这些人甚至包括亚伯都不可能说自己干干净净，或多或少都曾有一些问题，这已成为一种默契，若小题大做必然寒了人心，得不偿失。

众人面色各异，有满脸坦然者，有神色微变者，有满脸犹豫者。

“沈少爷，我自知有罪。不求一切照旧，只愿今生在少爷身边处理杂事。还请少爷成全。”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起身说道。卷曲的短发下一张国字脸，双眼精光闪烁，嘴唇紧抿。

沈凌认得他。他叫泰迪，与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卡通熊同名，所以印象深刻。同时也是调查出问题的二十六人中唯一没有想要离开之人。

“其一，你家境贫寒。其二，你女朋友在罗斯手下任职。而且你仅仅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给他，所以可以理解。”沈凌缓缓说道。

“谢沈少爷宽宏大量。但是从此事我也发现了我女朋友的背叛，我不甘就此碌碌一生。还请沈少爷考虑。”泰迪低头躬身，呈九十度行了一礼。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的价值在哪里？”沈凌饶有兴致的说道。虽然泰迪简历完美，出身贫寒但是一心上进，是阿法家族唯一一个二十五岁之前坐上分店负责人位置之人。但是这一切对沈凌来个人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泰迪直起身子，满目自信。“因为我精通异装维修与改造，我的管理学硕士是第二学历，第一学历是异装设计博士。这是我二十一岁那一年取得的学位！而我手下分店设计出的异装，是销售量最好的！我相信您一定需要一个精通异装的人跟在身边为您服务。”

沈凌动容。众人惊叹。谁都不知道这个在管理方面取得了令人瞩目成绩的年轻人真正精通的竟然是异装！

沈凌看向爱丽丝，艾莉丝满脸笑容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如此人才沈凌自然心动，但是现在也正是阿法家族用人之际。如果留在产业中说不定可以让阿法家族的中端异装上一个台阶。所以才看向艾莉丝征求她的意见，而艾莉丝现在就算把产业全部送给沈凌都心甘情愿，有怎么会做他想呢？

“恭喜你，成功让我心动了。”沈凌淡淡说道。尽量不表现出重视的样子，以沈凌老道的经验，自然知道这个年纪还需要打磨一下他的傲气方能成得真正的大材！“那么，我手中之事忙完之前你仍然做你的分店负责人。我忙完之后去看你的成绩，如果能令我满意，就如你所愿。”

“保证不会让沈少爷失望！”

尽管沈凌没有一口答应，泰迪还是满面喜色。重重点了点头坐了下去。

众人羡慕沈凌得如此栋梁的同时，也为他的胸襟所折服。能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情况区别对待，赏罚分明，令众人觉得在他手下做事应该还不错。起码不用担心吃亏。

亚伯暗暗点头，虽然沈凌并不精通管理，却自有一套驭人之道。没了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反而显得收发自如，多一丝嫌刻意，少一丝嫌冷淡。这个度才是管理方面真正的精髓。

最后的结果是除了参与谋害艾莉丝亲人的五人之外，无一人离去。有罪之人大多补不上自己所造成的损失，就算补上了此事传出去还有哪里肯让他们去任职？能一切照旧他们求之不得。而无罪之人看了沈凌的手段作风之后，也心生敬佩。

“艾莉丝，欧杰。你们扶亚伯爷爷先去歇息吧，没什么事情了。”沈凌柔声说道。

艾莉丝乖巧点头，与欧杰带亚伯先行离去。她知道沈凌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但是不想同着自己与欧杰。既然如此做定然有他的理由。

当黄叔收起最后一份协议，众人相继散去。经过沈凌面前时都是略微欠身，眼中再也没有了轻视之色。

夜已经深了，除了个别人沈凌点名留下的，有些负责人选择连夜赶回，有些则留宿一晚。这庄园有的是客房，倒也不怕麻烦。当最后一人离去，黄叔将协议摆放在沈凌面前。眼前这一摞协议就是撑起阿法异装这些人的命脉。

沈凌随便浏览一二，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沈凌可没时间一条一条去看。

“黄叔，与你签这协议我可是有些吃亏啊。”沈凌毫无头绪的一句话却令黄叔脸色一僵。

“我不明白少爷的意思。”虽然一瞬就恢复了古井无波，但足以让沈凌确定自己的猜测。

“你跟着罗杰做了十几年。在这个级别中也算是老人了。但是你私会罗森，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么？”黄叔手下的分店中，顶层是留给执权人的住处，下面既是负责人的住处和办公的地方。沈凌深夜偶然间探查到下面仍有两人对面而坐，便稍作留意。在沈凌入微决的探查下，数米之隔的下层根本毫无**可言。第二天当沈凌见到罗森时，立刻就确定了昨晚与黄叔会面的定时罗森无疑！

黄叔闻言却是不惊不怒，满脸苦涩。

“如此隐秘都没能逃过少爷眼睛，黄某实在是佩服。”

黄叔轻叹一声，走到窗边。“少爷介意听一个故事吗？”

沈凌在桌子上毫无风度的躺了下来。“但说无妨。”

足足一个小时后，沈凌才从黄叔缓缓的叙述中得知了一些陈年秘事。虽然俗套，却无时无刻不在现实生活中上演。

艾莉丝的母亲在嫁给罗杰之前就已经和黄叔私定了终身，但是却被父母逼着嫁给了罗杰。但是几年之后，罗杰的睿智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成功俘获了她的芳心。而黄叔在经过了几年的颓废之后，待他转醒时候已是物是人非。艾莉丝的母亲早已爱上了罗杰。

而黄叔心中怀着对罗杰的仇恨，费尽心机接近他。但是黄叔毕竟不是亡命之徒，其报仇方式并非打打杀杀而是一直思考如何从生意上将其扳倒。而这时，罗斯来了。

得知其想暗杀罗杰之后，黄叔曾透露出罗杰行程，但是机缘巧合之下那次暗杀失败了。而当时艾莉丝的母亲也与罗杰在一起。黄叔得知之后一阵后怕，再也不肯与罗斯合作。但是罗斯却以透露过罗杰行程来威胁他。黄叔不愿离开距心中之人最近的地方，罗斯也不愿将其逼得太紧而离开阿法异装。双方让步之下黄叔就变成了罗斯的商业间谍。

黄叔虽然不是尽心尽力，但是这么多年也透露了不少消息。直到罗斯暗杀成功，罗杰夫妇双双身亡之后他才断了与罗斯的联系。爱屋及乌，这些年看着艾莉丝长大，本来决意离开阿法异装的他又留了下来。直到罗森再次来逼迫他与之合作，被沈凌发现。

“这么多年憋在心中。今天说出来好受多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沈凌在黄叔淡然的声音中听出一丝颤抖。

“留在这里，答应罗斯条件。艾莉丝需要你的帮助，而你，也需要赎罪。”沈凌目光灼灼。

黄叔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谍中谍吗？无妨，我这具行尸走肉，就算为艾莉丝付出生命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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