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祖左宗棠 第91章：克武汉

3月31日凌晨，汉江边，湖北钢药厂

十几个身穿巡防营号褂的人在几名湖北新军士兵的掩护下悄悄潜入了钢药厂。

随后，黎元洪、陈仕荣和沈尚濂3人在几名新军士兵的带领下进入到钢药厂的1间押签房里，第1混成标第2营营长吴禄贞正站在书桌前。

“黎督练，晓溪。”吴禄贞自然是认得黎元洪和沈尚濂的。

吴禄贞在1898年曾入安庆6军士官学校速成班学习1年骑科，归鄂后就在第3镇当值，开战后进了混成标。

沈尚濂上前跟吴禄贞握了握手，寒暄1句，随后直奔主题：“绶卿，话不多言，军心如何？”

“军心可用，同学们早已有反清之心。”

“有何困难？”既然军心可用，且大军在侧还不起义，那1定是有什么大的困难。

“第1，缺乏子弹。全标的弹药都被第1营掌控，第1营的营统良弼，是旗人中少有的将才，备受伪清政府看重，不光是弹药，就连我们手中的步枪都有将近1半在他们手上。”

“第2，军中混编了少数旗人步队，他们掌握枪弹，耳目众多，起义难以同时举行。”

听完吴禄贞的话，陈仕荣点了点头：“弹药不成问题，今夜派人在堤上等候，自有人送子弹过来。”

“至于旗人，哼……”沈尚濂冷哼1声，接着说到，“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只要枪声1响，那些旗兵就慌了神。而且咱们这队人来，每人身上都带着两把盒子炮，可以组1支手枪突击队了，直接端了他们！”

“再者，咱们的主要任务是防止厂内的清军狗急跳墙，毁坏工厂，而不是歼灭敌军，所以关键是要拖住敌人。”

双方在确定了情况后，吴禄贞秘密通知了第2营营统蓝天蔚和工兵队队长邓承拔，吴禄贞派遣邓承拔随刘赓云等人往龙灯堤上取弹药，蓝天蔚负责筹划突击队。

凌晨3点十分，趁着人困马乏的时候，蓝天蔚遴选两营中同乡会十3人，与沈尚濂等人组成手枪突击队，清除两营中的旗人。

吴禄贞和黎元洪两人出面安定军心，组织起义，两营共有1千余人参与起义，不愿参加起义的7百多人被暂时关押在仓库地下室中。

起义将士扯下仓库上的黄龙旗，换上1面红布，在自己的右臂上绑上红带子，在仓库里举行了1场无声的誓师大会。

凌晨3点半，起义被第1营发现，警戒带第1队1百多人与第1营前来探查的士兵发生交火，双方交火迅速扩大。

半个小时之后，第1营大部准备出动，起义部队向仓库撤退，千钧1发之际，邓承拔率队返回，带回了步枪弹1千6百多发，再加上起义军掌握的9百多杆步枪和5百多发子弹，勉强武装起4百多人，组建了3支战斗队，与第1营有了抗衡的力量。

“绶卿，大清有负汝乎？”爱新觉罗?良弼来到仓库外，朝着里面大声喊到。

良弼与吴禄贞两人私交甚密，吴禄贞也曾是君宪派，但在目睹清廷乌烟瘴气的宪政，又看到了东南的新政，他就逐渐开始转变。

但其实吴禄贞看到的新政还算是好的了，虽说张之洞办理洋务的水平也就1般般，但好在湖广上下还算1心，不像朝廷里乱78糟的。

在安庆6士速成班读书时，吴禄贞又接触了“汉满蒙回藏朝京7族共和”的兴亚学说，逐渐开始向东南内部日渐兴盛的共和学说靠拢。

但良弼作为旗人，是铁杆的大清君宪主义者，两人纵然私交甚密，也难敌大势所趋，昔日好友兵戎相见，也是吴禄贞需要做出的抉择。

“赉臣，我为国家也，大清气数已尽，早日归属共和，实现7族之共和，诸夏之共和，中华之共和……”靠着仓库大门，吴禄贞也朝着外面喊到。

良弼不仅仅是旗人，还是红带子宗室，去年冬在安庆6士速成班步科毕业之后，还得到了荫昌的青眼，将要赴京任职。

而且，良弼也不相信所谓的共和，不相信左念微会放过自己这种旗人宗室，尤其是掌握兵权的宗室。

事实也确实如此，1般的旗人左念微确实懒得管，但这些旗人权贵，尤其是其中的军政精英，是万万不能放过的。

“绶卿，多言无益，我忠君事，且在战场上见真章！”

谈判破裂，良弼命人拉出迫击炮，开始猛轰仓库，双方的战斗再次拉开。

……

凌晨4点，各部经过数小时的修整后，左念微下达了进攻令，4门150mm迫击炮发射了信号弹，气球队将镁灯挂在两具气球上，放飞升空，亮光瞬间覆盖汉阳县城，武昌、汉口均可见。

第1轮信号是大军的作战信号，第2轮信号则是针对钢药厂起义军、汉阳铁厂守军以及刚刚到达武昌的第十8、22十师，通知第2十、十8师对汉口发动总攻。

汉阳城中，当迫击炮的炮声响起，早已蓄势待发的教导总队立即由汉阳城集结地向南挺进，在炮兵的掩护下，迅速突破了龟山的防御阵地。

看到信号弹之后，叶士庆指挥已经在琴台建立了前进基地的第9师，继续向北稳步推进。第9师第1团横渡东月湖，攻入钢药厂。

经过1个多小时的激战，第1团与起义军1同全歼敌军，清军指挥官良弼吞枪自杀。

控制钢药厂之后，第1团和起义军向东挺进，与第9师主力汇合，进攻汉阳兵工厂和汉阳造船厂。

龟山方向，江防舰队兵分两路，5艘主力炮舰对龟山进行炮击，其余炮舰掩护第2十、十8师进攻汉口。

在上百门火炮的轰击下，教导总队向山上发动强攻，龟山自强军迅速崩溃。掌控龟山之后，山上幸存的十余门新旧大炮被掌握，调整方向轰击西北方向的清军。

这部分清军兵力有限，原本就是在黑山被第9师击溃的手下败将，后又遭遇炮击，士气直接崩溃，被教导总队沿着汉江向西北方向撵，纷纷由上游抢夺船只渡过汉江，向汉口逃窜。

但如今汉江就是长江江防舰队的天下，昨天被舰队缴获的湖鹰级川江炮舰和快利、顺利号改装炮舰此时正驻守在汉江中上游。

这些渡江的清军溃兵在炮舰面前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随便1炮就能将1圈人轰下水喂鱼。

在送了数百人下水之后，4艘炮舰也看不下去了，不想做无谓的屠杀，于是直接堵在湾口外，拦住湾内的渔船和木筏出江，对于滩涂上抱着1块木板下水的清军则选择漠视。

渡不了江的清军大部分选择原地投降，小部分继续向北流窜，以至于4艘炮舰1百多名海军官兵俘虏了2十倍于自己的清军，让原以为只能蹲在江上钓鱼的官兵们欣喜若狂。

这泼天的富贵砸在这1百多人身上，砸的众人都晕晕乎乎，但好在这支分舰队的指挥官还没有被冲昏了头脑，并没有全员下船，只是派了两队人下船引导投降清军自缚手脚，直达4十分钟后1营的教导总队抵达，共和军的部队才勉强有能力控制这两千多人的投降清军，并向主力部队报告。

收到消息的左念微分出了两支连队支援，而他本人则率领教导总队的主力在黑山附近与第9师会师，继续向西北挺进，逐步占领温家山、扁担山等西北山丘高地，屏护汉阳。

在另1边，缺乏守军的汉口面对共和军两个乙种师根本无能为力，跑都没地方跑，毕竟这个时空的汉口可没有租界给满清的贪官污吏们跑路。

中午11时，汉口被共和军控制，第2十、十8师分别向东北、西北方向挺进，至当天傍晚，武汉3镇的清廷主要军事力量均被肃清。

4月1日，左念微抵达汉阳兵工厂，宣告武汉之战结束，清廷在南方最大的军事力量已被共和军歼灭。

战后，各部军功统计官和军需官开始清点本次战争的结果。

为期3天的武汉之战中，共和军共歼敌、俘虏清军3.2万人，占武汉清军总数的8成，其中战斗力最强的自强军共有2万人，阵亡者1千1百余人，重伤不治者3百余人，失踪者1千余人，就战斗意志而言，自强军也无愧“自强”2字了。

毕竟，自强军作为1支标准的新军，其战斗部仅有1万1千余人，阵亡1千1百多人按照共和军的标准已经是丙级部队了，即完全不具备战斗力。

对于共和军旗下标准家中步兵师而言，按照常规3：1伤亡比来看，1般情况下当1个甲种师损失650人时，该师就会被划入丙级部队，不应当出现在战场上。

当然，这次武汉之战也让共和军将士们见识到了旧式将领率领的新军的作战力，在很多时候，共和军的军官们甚至都不能理解自强军的安排，完全是不拿士兵的命当命。

此外，相比于甲午战争，炮兵在本次作战过程中体现出了更为强大的统治力，尤其是重炮，如果能轻型化重炮，那对于战争的改变是难以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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