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二友小说 > 科幻 > 道途孤城:少年将军与北戎之谜 > 第25章 将军出征,无言归期

金镛城。

天空一片萧瑟,黄昏时分,人们脸上满是忧虑。

宁远守护在墨林的遗体旁,不知过了多少日夜。

屋里堆满了酒坛,宁远蓬头垢面,如同一团烂泥。墨林安静地躺在那里,双手交叉在腹部,面容平静。宁远把那只白猫抱过来,让它陪墨林一起安睡。

“道士,你总是说我愚钝,糊里糊涂过日子,可如今你离开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宁远靠在棺材边,无力地说着。

“道士,你曾告诉我人并无绝对的好坏,只是秉持的道义不同。但现在我觉得,善良或许偶尔出现,但恶意却始终存在。”

他饮一口酒,斜眼看向棺材,苦笑摇头,又低头继续喝酒。

“道士,你说过帮我解开金镛的困境,一起去京都寻找王子凉。现在这一切都如梦幻泡影,虚无缥缈。这座城的百姓你救不了,王子凉你也救不了。大北戎国的危机你也无法挽救,我这个失意的将军,你更是无能为力了。”

他仰头痛饮,话语中透出无尽的凄凉。

“你连自己都无法庇护。本应是拯救世人的青莲,却怀抱救赎之心,饱受磨难。”宁远摇摇晃晃站起,用红缨枪支撑着身体,勉强维持平衡。

“我有事要办,若我能安然归来,定会再陪你共饮。”言毕,他提起枪,跌跌撞撞离开了栖息之地。突然,他注意到街头立着一个人,黄沙弥漫,身影显得孤独。

竟是草探花。

他手中捧着一个纸扎的人偶,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宁远上前鞠躬,口中喷出几缕酒香:“前辈此行何为?”

“城北有人离世,我去吊唁,手艺衰败,工匠的地位竟不及伶人。”草探花轻轻叹息。宁远调侃道:“恭喜前辈生意上门。别多虑,世间伶人众多,总有不如工匠的。不过这样的人,的确让人怜悯。”

说完,他晃晃脑袋,扛起枪继续前行,草探花望着栖息之地:“将军此行何往?那位青衫道士是否已离开此城?”

“已离。”

绣花将军并未回头,双肩扛着重枪,步履蹒跚地离去。草探花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炽烈的阳光将影子拉得冗长而沉重。

他收起手中的纸人,注视着云雾缭绕的栖息之地。一阵突如其来的风穿透了他的身体,也将天空的云彩带走了一部分。

老工匠眼中泛着泪光,耳畔响起远方的马蹄声。金墉城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旧恨新愁四处弥漫。

“孤云出山,不如融入凡尘。”

草探花感慨一番,撇撇嘴,消失在小巷中。

此时,绣花将军已抵达金门师爷府,天色渐晚,师爷闭门谢客。宁远在风中站立,酒意消退大半。两名服部兵乙挡在门前,身旁立着两尊石狮,目光冷冽,如门神般威严。

他举起红缨枪,挺身进入。服部兵乙无法阻挡,宁远大步流星,跨过高门槛,一跃越过照壁,手中已悄无声息地取走了两包黄色粉末。

穿过了回廊,越过了池塘,走过林亭,四处张望。他仔细搜查了整个府邸,终于找到了金门师爷,但司马种道却无处寻觅,去向成谜。

金门师爷面色阴沉,胸中燃烧着怒火,瞪着宁远,反而引来了他的笑声。

“你独自前来,难道不知你和那道士仍是通缉犯吗?将军你在此城驻守已久,我对你的底细略有了解,你今日此举有何目的?不过你的道士朋友确实不凡,只稍加手段,我的士兵便心甘情愿,连通缉令都不顾,真不知他们被灌了什么**汤!”

宁远斜睨一笑:“你我皆是微不足道之辈,怎能揣摩道士的深不可测?我今日来,原想让师爷责问,但我一直在想,师爷你又能拿我怎样?”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涌现出无数的服部兵乙,犹如蜂群般密布整个府邸,望眼望去,一片殷红如血。宁远身旁绽放出无尽的镰刀,宛如秋菊盛放的烈焰,刀尖直指他的咽喉。只需微风拂过,头颅便会落地,然而宁远却镇定如常,毫无惧色。

“将军,你似乎并不畏惧?”金门师爷微微眯起双眸。

“我的兄弟们早已在此地长眠,我苟活于世也无多大意义。你要取我性命,就别啰嗦,我只想问,你拥有的服部兵乙为何不去守卫这座城池?难道他们只是养尊处优的家丁,而非边境浴血奋战的真勇士?”

他质问,声如洪钟,金门师爷面色阴郁,沉默不语。宁远见状,更是愤怒:“既然如此,这些乳臭未干的懦夫,就不配在我的颈项上挥舞利刃!”

话音刚落,四周的服部兵乙纷纷瘫软倒地。红缨枪深深插入土壤,他轻点足尖立于其上,手中的判官笔锋芒毕露。鲜血如丝缕滑落,滴答作响,破碎成无数碎片。

他傲然屹立,俯瞰那片血色海洋,眼中却满是哀伤。

“你需要理解我的处境,我知道我无法困住你,但你也该认清现实。”金门师爷低沉地说。宁远回应:“我此行,并未期待你的援军。”

绣花将军一声怒吼,服部兵乙惊恐地如退潮般后退。他猛力落地,虎目炯炯,黑发飞扬。然而,瞬间他双膝跪地,如同山崩地裂般向着金门师爷磕头!

“即使服部兵乙随我出战,也会被西梁军消灭。牺牲已经毫无价值,无需再做无谓的挣扎。”

金门师爷闻言,心中不禁忐忑,上前欲扶,却又犹豫:“将军,你这是何意?”

宁远:“我不在乎你是大礼官的人,还是邺王的人,此刻你对这座城已无用。我是魁门中人,不能死在逃亡路上,但我挂念的是全城无辜的百姓。”金门师爷听出了他的决心,冷哼一声:“百姓对你,是否也如你对他们一般无私?”

“道士曾告诫我,但行善举,不必顾虑结果。”宁远目光坚定。

金门师爷凝视他许久,叹了口气:“虽然我们各为其主,但你今日之举,我会铭记在心。”

宁远慢慢站起,服部兵乙让开道路,他摆手道:“我有我自己的信念。”

此刻,天色渐暗,远方红霞映天,隐约有流星划过。宁远抽出红缨枪,擦拭干净的判官笔插入腰间。抖动手中的枪,震落枪尖的尘土,锋利的枪尖上,那张刚毅俊美的脸庞显得尤为鲜明,眼神中充满决绝,既有热血,也有泪水。

数日后,西梁历一六二年,北戎历鸿灵十三年九月初四。

金墉城前,月牙如勾,仿佛铁笔银钩绘出的画卷。

落魄的将军放下吊桥,涉过护城河,提着几壶微凉的烧酒,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他静静地坐着,举杯仰望星空,时而眺望远处的峰峦,时而回眸凝视城郭,笑中含泪,举止疯狂,但目光清澈如泉水。

宁远能听见,五里之外,流星驰骋的轰鸣,视线中串连起的是西梁烽火的闪烁,那些光犹如龙蛇,吞云吐雾,披挂着漆黑的鳞片。隔着咫尺之距,热浪已扑面而来,震撼心扉。

风裹挟着威势,从夜色中席卷而至,冲破酒香缭绕的衣袂,刺痛每一根汗毛和肌肤。宁远迎风举杯,与黑暗共饮,虽不通文墨,却仿佛在诵读神秘的咒语。

然而,风无情感,夜无故人,星空下无路可行,月光里不见江湖踪影。

宁远坐待天明,直至酒尽杯空,那遮天蔽日的西梁黑军才悄然降临。

行军队列中央,矗立一座点将台,台上双旗飘扬,中间一把太师椅,墨旋怀抱古琴端坐,低吟邙山小调,黑袍如墨,龙腾翻涌。

一旁躺卧着一只黑犬,口含残骨,涎水四溢。它时不时抬头看向墨旋,墨旋轻抚其身,黑犬匍匐在地,颤抖着吐出骨头。

“副将。”

台侧一员将领策马而出,恭敬问道:“道长有何指示?”

“备好文房四宝,我要赋诗一首。”

副将领命,不久笔墨伺候。墨旋望着近在咫尺的雄伟城池,豪情万丈,饱蘸浓墨,笔走龙飞,片刻间一首诗作已完成。掷笔之际,黑犬伸舌舔净笔尖,随即伏在砚台上沉沉睡去。

“收好,待战事结束,呈给佘老太君过目。”

副将恭敬接令,双手接过竹简,上面字迹狂放,却又自成一体,奇异瑰丽中透出深邃,短短四句诗,墨旋却汗如雨下,但嘴角微扬,显然甚为满意。

竹简上写道:

往者超脱尘世,后者羽化成仙,世间遗忘婆娑海的幽深。

王侯如犬马,香火鼎盛,却避不过沉沦,灵山寒冷如霜。

大军围困金墉城,佘穆庄从人群中走出,立于阵前,遥望那位绣花将军斜倚在地上,钩镰枪挥舞三圈,穿透金石,插入土中,枪身颤动,铁甲映照寒光。

“这酒真的如此美妙?”佘穆庄一如既往地开场。

“余韵悠长,难得一品!”宁远轻声咂舌。

闻言,佘穆庄感叹道:“老夫曾见将军,将军也曾如此赞叹。”宁远:“说这些做什么,物依旧,人未变,不必重提旧事。”

“老夫败你三次后,三探金墉城,已对将军仁至义尽。如今城池危在旦夕,将军还要固执己见吗?”佘穆庄眉毛微挑,宁远:“你施予的并非我颜面,而是我那位仙友的尊严。”

“这真是遗憾,我军中也有一位通天文晓地理的高人,不知你的仙友是否愿意一见?”佘穆庄的话语中带着戏谑。宁远闻言,双目圆瞪:“你明知仙人已逝,还在此冷言冷语,要战便战,何必惺惺作态?”

佘穆庄目光微缩:“将军可要思量清楚,是否执意沉迷,须知老夫一声令下,此城即成死地!”宁远直视无畏:“难道太尉以为,此城尚存生机?”

“确然,挣扎求存亦算生存,疆域拓展同样是生,此城尚未断息,将军倒是评判生死般决绝!”佘穆庄轻捋胡须,新长的胡茬已显些许浓密。

宁远冷笑,慢慢起身,展示出坚实的胸肌,他立于城门之畔,紧握赤缨长矛,面对千军万马,虽身形单薄如蝉翼,却威严如秋山无欲。

“当年正是在这座城下,我魁门三万勇士丧生于你手,今日我独自在此,一矛一人,誓守此城安宁,你曾饶我一命,那是我贪生怕死,今日偿还,但能否取走,得看你是否有那本事!”

闻此,佘穆庄嘴角勾起冷嘲,抬手向中军示意,墨旋在将台上挥动令旗,西梁士兵仰天长吼,声音震耳欲聋,持续不断,宁远首当其冲,几乎站立不稳,仿佛遍体鳞伤,气势减弱,但目光更显坚毅。

“北戎鸿灵十三载,我大北戎魁门军总督左将军宁远,奉紫宸国公之命镇守边陲,同行三万勇士尽陨,眠愧对故土,无颜承受皇恩浩荡,唯有以残躯血肉坚守金镛,以三千热血化作正义之莲,斩断侵犯边疆者喉咙,护佑大戎江山永固,万世繁荣!”

宁远慷慨激昂,豪情吟诵,痛饮最后一杯残酒,逆风中,西梁军队的嚣张气焰犹存,但这粗犷之辈,此刻竟分得半壁江山,未让大北戎国失色分毫!

佘穆庄眼眶湿润,望向宁远的目光少了些许锋芒:“将军乃老夫敬重之人,今日大军不可轻举妄动,老夫亲自领略将军枪术,看究竟是红缨枪锐利,还是钩镰枪迅疾!”

宁远回应:“荣幸之至!”

话毕,前锋队伍散开,阵型圆满。

佘穆庄和宁远跃马对峙,手中各持长矛,黄沙如龙穿梭,二人无多余寒暄,瞬间已激战在一起,墨旋饶有兴趣地扇子轻摇,边观战边品尝一颗微微皱缩的葡萄。

副将面露忧虑:“道长,宁远乃大戎猛将,佘老太尉虽英勇依旧,但毕竟年岁已高,若未能擒下此人,该如何应对?”

“无须担忧,仅凭一介勇夫,掀不起滔天巨浪。佘老太尉此刻兴致高昂,就由他去,待城门被破,一把大火焚烧殆尽,连同那位勇夫,都将烟消云散!”

言毕,他并未流露出喜悦,反而眼神空洞,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谈话间,宁远与佘穆庄的对决已激烈展开,佘穆庄老而弥坚,兵刃交错未现颓势,宁远酒壮胆,招式更为开阔大胆。

沙场对决,不同于江湖恩怨,技巧与招数在此并不凸显。江湖中的刀剑暗器,讲求的是克制与策略,然而一旦跨上狂奔的战马,较量的便是内力与勇气的碰撞。

毕竟,骑在马背,无法施展轻盈的步法,身穿铠甲,无法灵活翻滚。只有手中这杆长枪,威武不凡,隔着丈许的距离,就能决定生死胜负!

轰鸣声中,首回合双枪相撞,钩镰枪沉稳老练,红缨枪被压得弯如新月。宁远身躯一震,扭转腰肢斜挑,长枪震动,将钩镰枪震飞,枪尖旋转,带着风声落在远处!

佘穆庄力有不逮,承受不住猛将的冲击,催马俯身,急促喘息,向落枪之处疾驰。宁远紧随其后,挥枪厮杀。佘穆庄慌忙抽刀,步步后退,直至两个阵圈后,才再次正面迎上宁远!

两将再次相遇,佘穆庄面色赤红,气血翻腾,而宁远则精神抖擞,目光炯炯!双方无暇多言,宁远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催马挺枪直刺对方眉心。佘穆庄施展钩镰枪法,借力回旋,如龙卷风般环绕一周!

宁远抵挡不住,枪脱手飞出,但他临危不乱,跃马而起,双掌分别指向,顺势攻击,一路直取佘穆庄的喉脉,一路猛击他握枪的手腕。

佘穆庄虽夺了宁远的枪,但红缨枪挂在钩镰上,重如千钧,他力有不逮,无暇他顾,被宁远一掌震裂虎口,枪脱手飞出!

宁远见状,未再出手,反手拉住佘穆庄以防他坠马,佘穆庄对宁远的谦让并不领情,两人拳掌相交,硬碰硬地交锋几回合,然后各自退开,保持丈余的距离。

“适才若是我出那一掌,此刻你已断筋损命。佘老将军的赫赫战功人尽皆知,但壮志是否犹存,尚待验证。老将军,是时候卸甲归田了。我宁远虽陷困境,但我大戎将领的气节,未曾丝毫减弱。撇开国家城池,我对老将军的敬佩是真诚的。今日,我恳请你听我一言,不要因我这个必死之人,而赔上你的性命。毕竟,你肩扛家国,第三回合,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佘穆庄仍气喘吁吁,他深深感受到宁远带来的压力,内心对这位少年多了几分赞赏。沉思片刻,他挥手示意,催马拾回自己的钩镰枪,却没有归还宁远的红缨枪:“将军乃世间罕见的少年英豪,老夫深感敬佩。我一生征战无数,最惨烈的三大会盟之战,也未曾遇到将军这样的对手。无论是中都府还是桡唐国,无人能让我在三回合内败北。仅此一点,将军便可安然闭目。”

说完,佘穆庄轻轻点头,他深知今日的胜利得益于西梁的军队力量。在阵法较量中,他败给了道士墨林,在武力对决中,他也未胜过北戎的猛将。即便他的勇猛不再像年轻时那样,但对于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来说,没有什么比在战场上失败更为心痛的了。

宁远理解佘穆庄的心情,脸上同样流露出哀怜的神情,只是他们的思绪各异,那份沉重各有千秋。

"佘老夫人过誉了,真正的江湖前辈从不涉足政事,也不会投身军旅。不说别的,就说眠所属的魁门,那里卧虎藏龙,但他们的心并不在于此,而在于山水之间。所以老将军的赞誉,让眠感到惶恐。即使今天死去,我也无怨无悔,下去后陪道长继续品酒,也是一种别样的逍遥!"

宁远说完,慢慢地瘫倒在地,瞬间被无数长矛围住。墨旋见状,不分胜负,面带微笑地走近,先是对佘穆庄恭维了几句,但老将军似乎并不领情。

佘穆庄收起钩镰枪,没有再看宁远,也没去寻找他的战马,就这样走向中军,人群中他瞬间消失无踪。

墨旋走到宁远身边,看着他心如死灰的样子,摇着扇子轻声道:"将军,这座城,沦陷了!"

宁远眼神空洞,无言以对。突然,金墉城墙上鼓声隆隆,虽然微弱,但宁远听到后仿佛被雷电击中,立刻朝向城池,竭力伸头望去。

(sdingdiannn/ddk58196305/36705834.html)

1秒记住顶点小说:dingdiannn。手机版阅读网址:m.dingdiannn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